郭炘蔚 刘丹忆

星星沉落在

海洋中央，

一支支歌曲

在我心中消亡。

——卡尔杜齐《离别》节选

【01.从二战开始】

“上帝啊，飞机要爆炸了。”

1944年9月2日，当他所驾驶的战机在太平洋上空被击中，驾驶舱充满烟雾，机翼被火焰吞噬时，乔治·HW·布什心想。

那时他只有20岁。一年多以前，他才刚刚完成训练，成为最年轻的美国海军飞行员之一。

资料图：二战期间，乔治·HW·布什在他的战机里。

布什跟机组成员一起跳伞。受风力影响，他的头撞到了飞机的尾部。

坠海后，战友被风浪吞没，而他独自在海面上飘荡，一边呕吐，一边祈祷，还要避免被洋流送到日军所在的岛屿。

数小时后，美军潜艇奇迹般地浮出海面，救起了他。

这个故事惊心动魄的程度，看起来像是出自《美国队长》之类的英雄漫画。

二战给美国带来的影响之广泛，就连1941年才以笔名“斯坦·李”在《美国队长》卷三发表了首个作品的斯坦利·马丁·利伯，此时也已经入伍，为军队编写手册，制作培训影片。

而真实的战争，甚至比这些英雄漫画更加残酷。布什最终荣归故里，但他的8位战友则没有那么幸运，他们被日军俘虏，最终遭到处决。

资料图：乔治·HW·布什和妻子。

在布什获救、登上潜艇时，一名二等兵向他问好，“欢迎登舰，先生”。

“很高兴登舰”，未来的美军总司令、美国第41任总统回答。

【02.创伤的世界与幻想的江湖】

二战结束后，世界百废待兴，但本土远离战场的美国反而从中得利。美国国内财富激增，中产阶级增多，对人性的回归，成为一种广泛的社会需求。

美国漫画、尤其是超级英雄漫画在这个阶段陷入低迷。斯坦·李也心灰意冷，到了50年代末期，他甚至萌生了退出漫画界的想法。

就在这时，DC漫画改进版的“闪电侠”与“正义联盟”取得了巨大成功。在老板古德曼的建议下，1961年，斯坦·李创作出了神奇四侠。

“漫威宇宙”的诸多作品。

随后，蜘蛛侠、钢铁侠、X-战警等角色接连诞生，构建出了超级英雄的“漫威宇宙”。这些不完美的、各有烦恼的角色们，受到了更广泛读者群的欢迎。

无独有偶，几乎在同一时间，在大洋彼岸的香港，一个既有浩然气、又存儿女情，既写武林传奇、又画世间百态的江湖，也获得了人们的热情追捧。

1955年，31岁的金庸凭借《书剑恩仇录》一炮而红。在此后的17年间，他又发表了14部武侠小说。小说帮他实现了创办报纸的梦想，也助力《明报》驶上了发展的快车道。

资料图：中国香港著名武侠小说作者金庸。图片来源：东方IC 版权作品 请勿转载

不过，故事中的英雄毕竟不能解决现实里的战争。军火商出身的钢铁侠于1963年登场，此时美国正在越战泥潭中越陷越深。

到十余年后越战结束时，5.8万美军士兵长眠他乡，与他们相比，被俘5年后获释的约翰·麦凯恩已算幸运。

1972年，斯坦·李成为漫威漫画公司的发行人和董事长，不再执行具体创作。

而在太平洋的另一端，金庸宣布封笔。

【03.微小至纤维，无垠至宇宙】

上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，电子和通讯技术飞速发展，“天涯若比邻”一步步成为现实。另一方面，美苏的太空竞赛最终带来阿波罗登月的成功，又将有关广袤宇宙的梦想带入现实。

1965年，在英国，两位将分别深刻影响通讯技术和宇宙理论的科学家“擦肩而过”。

资料图：20世纪60年代，高锟在英国Harlow市标准电讯公司实验室埋首研究光导纤维技术。 香港中大供图

那一年，高锟获得了伦敦大学学院的博士学位。一年后，他将发表论文，首度提出光导纤维在通讯上应用的基本原理，并开发实现光通讯所需的辅助系统，促成互联网的出现。

同一时期，仅仅100公里之外，史蒂芬·霍金从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博士毕业。此时，他已被确诊患有渐冻人症。

曾因此以为生命就要结束的霍金，可能也无法预见，他将因在1988年出版《时间简史》和致力科普，让自己乘坐轮椅的身影，成为天文物理学最著名的符号之一。

英国物理学家霍金。

也许是天妒英才，霍金的头脑不得不受困于病体，而“光纤之父”高锟则在晚年患上阿茨海默症后，忘记了光纤为何物。在2009年获颁诺奖时，高锟甚至无法自己发言，而是由妻子代为致辞。

但他们的成果，一如以他们命名的小行星一样，已经成为了星空里永恒的勋章。

【04.世界大爆炸】

互联网出现后，信息时代加速到来。世界变得更紧密，也更喧嚣。

1984年，意大利导演贝托鲁奇第一次来到中国，他不懂中文，对中国历史也一知半解，但却对中国“一见钟情”。

3年后，他与中国的“爱情结晶”诞生了，《末代皇帝》让贝托鲁奇享誉全球，也让东方的紫禁城登上世界的舞台。

《末代皇帝》是贝托鲁奇导演的经典之作。

另一位与中国颇有缘分的人则是乔治·HW·布什。1989年1月，他入主白宫。彼时距他自二战战场归来已有40余年，在这期间他先经商后从政，从众议员一步步成为总统。

就职次月，这位曾经担任美国驻华联络处主任的老兵就访问了中国，还接受了央视采访。

在他任内，冷战结束，海湾战争爆发，美国经济遭遇困境。1992年大选，他未能连任。

四年后，一位来自加纳小城的男子当选联合国秘书长。安南是首位从基层做起，一直走到了联合国最高岗位的非洲人。

资料图：前联合国秘书长安南。

他任职期间，为伊拉克危机、巴以冲突、克什米尔争端、阿富汗战争等等国际事件到处奔走。

面对世界的纷扰，平凡、简单的生活成为一些人追求的梦想。

在日本，自1986年开始连载的《樱桃小丸子》很快成为“国民漫画”；在美国，1999年首播的《海绵宝宝》也收获了万千粉丝的拥趸。

《樱桃小丸子》视频截图(左)与《海绵宝宝》人偶。

他们的快乐干净单纯，既有成人的幽默，也有儿童的纯真，成为了一代人的童年回忆。

【05.生活在别处】

2018年，群星远行，我们告别了许多熟悉的面孔。

时势造英雄，英雄造时势，他们的离去不仅是人生的句点，也带走了一个个风云际会的时代。

然而，江湖的侠义、宇宙的神秘、英雄的热血、童年的纯真，却一直留在人们的记忆里。

生命纵然有终点，但生活在继续，传说将永恒。(完)